异闻录：鬼神-阴阳启序3-3 长青三更救人旧情解，曜灵午夜试法入鬼界

“李……长……青……你在搞什么鬼？”

(资料图片)

山顶上，两人站立，都穿着一身黑色唐装。其中被称为李长青的一人穿的较长，袍子拖到地上，上面纹有青色的竹纹，另一人穿的较短，带有暗黄的游龙纹，背部左上纹有小字“玄从长功”。

“长功，你来了。看见了吗，那小姑娘，十七八年前的时候她曾爷爷把她卖给我了，今天地府派了鬼差去收她，我忽悠二哥给他砍了。都是李家的，我来看看，顺面想想怎么给她拐回家去。”李长青指了指坠下山崖昏厥，却被一股青光护住没有伤到的李一兰。

“你还真是够损啊……有二哥几分风范了。”李长功捋了一下衣服，不紧不慢地开口。

“切，别跟我再提李长镜了，一提他我就气。当时我跟他说了不是什么事，他非不听，非得去找那什么唐大将军复仇，现在好了，全成了鬼，还造就了个为非作歹的家伙。那家伙就是冒进，死了之后又过于谨慎，再过几百年之后又成了个乐子人，真是服了。”李长青忽然提升了语速，一口气抱怨了许多。

“哦，那祝你成功。”李长功没再说什么，转身一拳击碎虚空，缓缓离去。

“斩虚啊……现在李家就剩我这个废物不会了吧……”李长青羡慕地看着李长功创造的虚空裂缝消失，随后摇了摇头，跳下山去找李一兰。走到山崖下，他摇了摇头，“我就说吧……还是我这套来的方便，玄青天天找什么高级货，切，一个比一个偏。话说李齐生那老头也真是好骗，这就把自己孙女给交出去了，也不怕出事……”

他看向李一兰，对了一遍资料。

“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坏人嘛，那就偷偷给她抱走啦！嘿嘿……”

……

……

……

夜半，曜坐在书桌前，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心。无轨坐在床沿上，一脸无奈。

“你的天赋……实在是……太……唉……怪不得阎罗选了你，要是没我，你自己这辈子都摸索不出鬼神之道来……指定没法自保……然后又不会被夺舍，只能被人弄成充电宝……”无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曜。

“不，你先等等，我看看……”曜一脸认真，盯着自己的手心，“如果所谓鬼神之道和我之前想的差不多的话，加上这一层阴气……我未必不行。”他渐渐闭上眼，手中阴气丝缕溢出。忽然，他手猛一颤，一缕电光显现，却又迅速消逝。

“啊？”无轨愣了一下，“真让你摸索出来了？这么快？唉……虽然确实弱……而且当初我可比你入门快上不少。感知阴气都要憋上这么大半天，也真是苦了你了。不过你的悟性是真可以的。没事，我有耐心，你再憋一个出来……”

话音未落，曜的手中又蹦出了电光，且越来越快，越来越明显。过了一段时间，曜的手猛地一抖，像是出拳般向前疾闪了一下，阴气缠绕。随后他将手收了回来，自言自语，“确实太弱了，产生的电流甚至不能造成什么伤害……是因为阴气与认知共鸣的原因吗，所以都拉出电弧来了也没有多少电流……人类自古以来在法术上对雷的误解吗？或者说它只是一种拟态电而不具有电流的特性？”

无轨愣住了，“额……你这个悟性……你一般思考问题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吗？”

“没有吧？”曜也愣了一下，“我觉得一般人都会从这个方向上去想吧。”

“那你……你是怎么弄出来的？”

“就一遍一遍的试啊，然后凭感觉摸，就像是你要完成一个你从来没有做过的微小动作一样，先找附近能够感知到的躯体部位比如你要完成动作部位边上的肌肉进行不同的动作，然后慢慢往你认知里要完成的动作靠拢，直到你能够感知到某种新的运动方式，比如唤醒一个你从没用过的肌肉，然后添加到认知里面，下一次发动时直接按着记忆复刻过去就好了啊。”曜甩了甩手，电光缠绕，“就像这样，很难吗？”

无轨还没缓过来，“等等……原理我都懂……可是一般人很难实现吧？而且摸的没有你这么快的……况且你都没有体系和领入门的人，亲和度也很差……”

“啊？”曜歪了一下头，“我一直以为你们都是这样的……摸索路我觉得还行吧，挺简单的。”

无轨抬手，想要扶额，但又放了下来。他有些丧气，“像你这样的悟性……也就叶家那帮子人还可能有了……很可惜啊……你没有他们的天赋。”

“所以……你说的这个天赋到底是啥啊？”

“天赋……就是属性亲和度，一般由于就像你说的，古人的错误理解，和阴气特性的迷惑搭配，阴差阳错研究出了勉强算是属性的东西。我们这边大致分为五行四绝三道二岔一混沌。”

五行者，金之坚韧，木之生命，水之流淌及冰之锋锐，火之生生不息与焚天破桎，土之厚德载物、见证一切而永垂不朽；四绝，便是天地间无缺之物，光及其下之影，善及其反之恶，规则及其背之悖论，阴及其逆走之阳，说是四绝，实为八向；至于三道，便是人间之规矩，能够理解的三维、足以进入并洞察一切的第四个方向、以及无法触及的第五维构成的空间法则，诞生于熵而凌驾于一切之上的时间法则，还有那生于混沌而被人间蛀虫所占领的轮回法则。除却这些，其实还有一些较为偏的东西，但是神州道士大多以这几个为根基。西洋那片更倾向于龙骑士和法师这一类借助天地之力的魔导类，而东洋有些召唤类的阴阳师和凭肉身进入鬼域战斗的武士，还有很多很多分支，这里暂且不讲。

“总之，就这么个事。”

曜思索了一下，“所以……我还有什么别的能自保的办法吗？我总不能跑过去跟那些鬼怪挨个对拳吧？那我指定有什么大病。”曜想了想，“还有，那我到底是什么亲和？”

无轨捂脸，“这就是我说的，你的天赋极差。你不是和什么属性亲和的问题，你是和雷以外的其它属性全都不亲和，就连魔导性都差的离谱……往好的方面想，至少你没有选择功法这方面的苦恼……”

曜没有灰心，“啊……那就算是雷亲和，你有什么能用的功诀吗？”

“等一下我用鬼界罩一下，咱别让别人发现这儿有鬼，或者至少别让那些小道士发现了。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这玩意你都用不了，你没有阳气啊兄弟……额……我想想……啊，有了，这个：斩破虚妄，万法雷遣！我给你运一下功你看看能不能学了。”随后，无轨抬手掐住曜的手腕，另一只手掐起诀，电光涌动之间将功法所用经脉通过一遍，同时口中念念有词。曜认真听着，记着，等到无轨松手，他才开口发问。

“所以……念诀是用来干什么的，集中精力吗？”

“我不是说了吗，鬼术使用灵魂共鸣阴气改变现实的，所以你的情感共鸣得有个中心主旨吧？一开始可以念诀，像你这种我觉得其实可以直接不用诀直接共鸣就行，你这个精神还是可以的。”

曜闭上眼，默念功诀，发觉果然比自己摸索要顺畅许多，而且通过正确的经脉顺序也能让输出的阴气更多更顺畅。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如果我可以不断无限汲取阴气的话，我感知到的消耗又是什么？是有体力，但还有些别的。”

“鬼力。”无轨说道，“人有体力，鬼有鬼力，你所谓的体力消耗其实是你的精神，而鬼力是支持鬼行动的力量，和人的体力差不多。而且很多功诀比如说这个万神雷遣，是要先将阴气转化为鬼力再使用的，所以很多鬼要打坐，因为战斗中不太有时间转化。当然，也有强大的鬼王能够现场转化，也有些功法是直接用阴气战斗的，总之，你比别人少了一步汲取阴气，无时无刻不再窃取天地阴气无限地存储，终究是要好一些的。况且你的阴气承载体不受天地限制，对阴气的操作空间也要大一些。”

“话说我这个窃取阴气的原理是什么？理解的话或许我能对于情况做一些修改，毕竟我这是从未有的情况。”

“额……这个比较麻烦，我大概讲讲吧。混沌会不断释放阴气，然后篡改鬼域空间，而阴气与灵魂共鸣这一特性，或许混沌自己也没有想到吧。就像是你要往桌子上泼满水，但是桌上有这么几个海绵，你又拿不掉，大概就这个感觉。而你，你不一样，天国和地府掩盖了你的轮回，并收回了你的承载体，你现在就是个黑户，一块看不见的海绵。同时，别的鬼需要慢慢吸水慢慢增强，但是你，因为没能对应上新的阳躯，一切都管不着你，而你的阴气承载体又不是任何东西赋予的，或者说你是因为在死亡瞬间又处于收缴状态而躲过了任何阴气的灌注，这导致你的灵魂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形式存在着，虽说有阴气承载体，但更加特化。就像一个洞，永远被判定为‘没有灌注阴气’的状态，而不断地汲取着，可能有一个极限值，但是就算到了，也能通过持续泄露进行回避。”

“所以……是无数的巧合，构筑了我？”

“是的，缺一不可。而我，我挺幸运能成为构筑的巧合之一并且弄到些收益的……只是……唉……别提了。”

曜看了看手掌，随后从旁边随手抓起一个扫帚，“也就是说……只要我认知里面对于电的理解是导电而不是老祖宗那种发光和破坏，它就能导电？”

“大概是吧，但是这也取决于与你认知有关的所有灵魂认知的整体，所以就算你想要像老祖宗一样不导电，可能也做不到了。”无轨解释道。

曜站起来，扔下扫帚，气沉丹田，轻吐一口气。

“斩破虚妄……万法……雷遣！”

他的眼中泛起了电光，随后那电光沿着经脉蔓延至全身，再由他的指挥分化到手脚之中。阴气缠绕，渐渐地，被雷光击中的阴气短暂的爆裂开，仿佛被雷电同化。他抬起手，雷光很难蔓延到远处，最多只能离体一米，而且离体就没什么效果了。随后，他甩出一团阴气，他发现经了鬼体的阴气会在短时间内受鬼本身指挥，于是将阴气送到较远处，然后再次抬手，果然，电光链接了他与那团阴气，并在中间产生了强大的电流。他意识到，自己可以通过无限的阴气大幅增强法术。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些问题……”

“讲。”

“鬼……到底怎么判定打没打到？或者说鬼穿墙啥的……”还没说完，他自己先悟了，“啊我懂了！我懂了！是不是其实鬼看不见摸不着是因为鬼在鬼域里，而他本身又因境界能够看到内外两处？或是说人遭了鬼就是进了鬼界？”

“差不离。”

“那……遭了鬼基本是进了鬼界，或者是强大的鬼在里面用阴气影响了外面，而鬼穿墙的本质……你说过，鬼域会自动修复，那是不是鬼在鬼域里砸破了墙，但是现实墙没破，所以产生了一种穿墙的错觉？而所谓阴风阵阵，是因为阴气可以内外穿梭，所以才会产生‘阴风’？”

“猜的没错，就是这么个事。所以我们想要进入鬼界，目前而言……要么我斩进去，要么你凭着阴气厚到处去钻没人的巷子碰运气，要么散发气息再找个地缚灵给你抓进去。”

曜想了想，“所以……没有符咒或者阵法之类的东西吗？那会好使一些吧？”

“你买不起啊……死贵……”无轨摊了摊手。

曜又思索了一阵子，抬手用阴气画了个漆黑的圆，悬在半空中，然后打了道电光上去，引爆了那个圈。“那……能不能这样拟造一下？而且……直接用天地间的阴气触发符咒，是不是就不耗我鬼力了？”

无轨愣了一下，“天才啊！我咋就没想出来这损招！来来来我给你画几个符你看看能不能用阴气触发，太棒了，棒极了！不考虑消耗的前提下不使用任何镇留功法暴力阴气画符，以天地阴气引爆而不耗鬼力！这样你的自保能力大幅提升啊兄弟，你现在可以直接进鬼域蹦迪了！”

曜捂脸，“我觉得我的智障已经传染给你了……话说小六呢？”

他转头一看，小六已经变成了一个拳头大的红色圆珠，透过它隐约能看见上面的反光，是小六在里面蜷缩着睡觉。

“果然贪睡啊……”

说完，无轨已经在纸上画好了符，曜挨个尝试。

“没有太复杂的，一是不好记，透过你的灵海可以看出你的肌肉记忆或者说潜意识记忆能力很强，但是事件物质记性特差。”无轨看着曜在半空中画符，最终，他们试出了几个好用的符文。

“天雷辅法，神行跑路，月隐躲藏，离火削弱，聚灵增强，重击战斗，护佑抗打，就这几个吧，更多我也记不住了，这几个都是能保命的我觉得。”曜看了看无轨鬼界里被炸开正在修复的墙，托着下巴说道。

“不错，就这样吧，接下来该试试手了，光说不练假把式。”

“咋，咱对练？”

“不，你的情况现在还没有事发，咱可以直接进鬼域里练，找个鬼城比较偏僻的地方打两个小鬼啥的，然后再对练。放心，我可是空间系，当年阴灵境就敢挑衅鬼王的人，保你死不了逃得脱。”

随后，无轨随手一挥，斩破虚空。

“走吧，练练去。”

……

……

……

“什么……情……况……”李一兰缓缓地从床上坐起来，忽然意识到，这里不是她家。

“小姑娘醒了？”李长青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背对着她，此刻转头看向李一兰。

“你是谁！”李一兰迅速跳到一边，站起身来警惕地看向李长青。

“别害怕小姑娘，我不是什么坏人的。”李长青笑的很邪恶，“按照法律……或者说鬼界的定则而言……呵，我是你的……夫君。”

“什……”

“别慌小姑娘，当初你爷爷可是求着我把你收下来的呢……嘿嘿……”

“你……”

忽然，门开了。

“李！长！镜！下次你能不能敲一下门！”李长青猛地蹦起来，拔出刀就要砍过去。推门而入的李长镜随手甩出一团紫光，化成一堆漆黑触手与泛着紫光的丝线将李长青捆了起来，随后一脚将其踹倒。

“我说你怎么没去拖人，合着搁这儿拐骗良家少女？害得我追着四个鬼差多跑了十好趟，最后要不是有个不知道哪儿来的家伙提前结束了战局咱指定晚了你知道吗！”李长镜按着李长青就是一顿揍，揍完后抬头看向李一兰。

“啊……我这弟弟比较爱使坏，理解一下就好，其实他是挺正派一个人来着，我是反派。”

李一兰看着两人，逐渐有些看不懂情况了。

“你倒是先给我放开啊喂！”李长青蠕动到一旁捡起刀，青光化作铁线绽开，却没能将束缚斩断。李长镜手一挥收回了那团紫光，李长青才趔趄着爬起来，拍了拍衣服，“我没有啊哥！那俩鬼差我指定打不过，你都鬼王上四差一步登天了，多拖两个有啥啊！”

李长镜捂脸，“服了。算了你俩慢慢聊，我先走了，明天再来找你。”随后出了门，还顺手将门关上。

“哎不是我就……”李长青看着门关上，又转头看向李一兰。

“完啦，人设毁了。”

李一兰没反应过来，最终，她还是警惕地看着李长青，“解释一下？尤其是你说的什么……夫君……还有我爷爷？”

李长青笑了，确实没有之前那么猥琐，挠了挠头，“啊……那个……那个事吧……是当时你爷爷李齐生在山头上快让人给打死了，我当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然后我俩一块被揍了一顿。最后还得看我六哥，给我俩救了。当时玄从已经有老婆了，然后你爷爷生的是个儿子，他就说反正我是鬼死不了，要是他能有孙女就把孙女嫁给我。当时也是开玩笑，哪知道你是个三阶纯阴体，而且还带个鬼咒，老李没办法还得把你交到我们这边大李家手上，最后倒是又换到我手里了……服了。”

忽然，房子整个震了一下，李一兰险些没站稳，而李长青则像习惯了一样不动如山。

“啊……六哥！别整你那破拳法了！”他推门而出大喊着。这时，李一兰才看清外面是一个庞大的山庄，九个山头环成一圈，每个山头都有独立的院落。简单看去，各有风格。她有些茫然，同时也意识到自己不太可能从这儿跑出去了，或许老实打探情况会好一些。

李长青转过身来，“嗯，情况就这些，然后……你得在这儿蹲两天，我找人教你点保命的办法，顺面看看你那个鬼咒的情况。然后你就可以走了，至于那些契约啥的我才不在乎，现在又不是什么封建社会，不兴那一套了好吧。诶话说小姑娘你有男朋友吗？我看着给对面也送点功法，不然万一被别的鬼当了把柄就不好了……”李长青的话逐渐变成了各种乱七八糟的碎碎念。

“诶……诶？什么情况……”李一兰更加搞不懂了。

“啊……算了，一时半会你也听不明白。你先睡吧，我走了，我不打扰。”李长青打开门离开，外面正是漫天繁星，“话说……你有个弟弟来着吧，那个曜？”他的神情严肃下来了，“曜的情况远比你危险，你在这里老实待着，对他有利。否则，很快就会有人对你出手。”

随后，他关上了门，留下李一兰一人在房间里不知所措。

鬼城中，刚刚通过无轨缝隙的曜打了个喷嚏。

“谁骂我了？”曜甩了甩头。

“这玩意没有科学依据。”后进的无轨拍了一下曜的后脑勺。

“指定有。”曜说，“明年诺贝尔奖就是我的了。”

“兲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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